【极东】信使

——红笺无色企划的稿稿!题目是“喜之郎太空人”……这写的太ooc了我面壁

           

           浩瀚宇宙中,除了银河系以外还有无数个星星。地球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家园,这点人类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清楚明白。可是抛去这颗美丽的水蓝色星球,在许许多多的地方还有游吟诗人在歌唱生命伟大。有金色小行星被远方到来的客人雕刻出精美的形状,海洋的星球居住比鲲还要庞大的鱼群,树精灵的绿色星球覆盖着森林,某些光找不到的地方住着蝙蝠群……

           人类知道的太少太少,尤其是大人。他们实在是年长,已经忘了自己作为一个小娃娃之前曾经在天上看到的一切。他们看到金色的海豚编织灿烂的梦,看到银河中客车顺着星空划过的轨道停靠在站牌前。大人都忘了,可是在小孩子提醒他们的时候,脸上又露出一副并不相信的轻蔑神情。“嘿呀,小娃娃说的话你也信,他们就是说着玩玩儿。”

           其实并不是这样。世界许多角落确实住着那样奇怪的人,他们也住在各式各样奇怪的星球上。至于他们的名字与故事,则是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

           本田菊坐在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星上,他脚上那双鞋显得有些不称他双脚的大小。大得有些不像话,像是故事《长袜子皮皮》中皮皮脚上那双可以穿一辈子的厚底鞋。可是这双像船一样大的鞋渐渐成为了在这个星球上的必需品。若要是不穿一双这样的鞋子,他走在星球的表面便回一不留神陷下去——因为星球是果冻做的,那东西很软,容易踩坏,而且陷进去后不容易爬出来。

           这里只有本田菊一个人,还有成千上万斤果冻。本田菊已经忘了自己和果冻度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很小的时候就在这个星球上,第一次掉进果冻堆里的时候爬了好久才出来,甚至呛了好几口果冻:是桃子味的。小时候的本田菊喜欢将果冻做成各种形状的东西,手里也没什么工具,基本上吃着吃着就啃出了一只兔子,或者一直小狐狸之类的东西。后来他甚至开始给自己捏一个椅子,要么就是一张床来住。美其名曰改善生活。

           本田菊对于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多少,他只是知道这个星球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有时候会有大巴路过他这里,不少奇怪的人朝着他挥手。来自三眼国的公主,倒立星球的骑士,长舌头银河系的老人与时间黑洞的小孩。不少人对他说过些有趣的事情,回报则是在本田菊的星球上拿一些果冻走。这里拥有整个宇宙全部星系里最甜美的果冻,许多旅者为自己找到这个星球感到庆幸;故事换果冻,这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交易。

           旅者路过这颗果冻做的星球,带来了信使的消息与故事。曾有信使路过不少地方,骑着彗星尾巴最靓丽的白光去往其他星球,将其他人的信带到宇宙各处。信件来自各个国度,有不少人甚至寄出随机的信件,让信使降落在所乘坐彗星路过的第一颗星球。

           至少那颗果冻做的星球没有信使来送过信,本田菊记忆中那为曾送信来的信使只怕是传说中人。他曾经很向往有一日见到什么人骑着一颗彗星,见到他后从那颗星星上跳下来,“我们去旅行吧,就你和我一起。”这些想法看起来不切实际,但他踏踏实实殷切期盼了许久。虽说等了许多个白天黑夜都没有等到,本田菊所判断昼夜的恒星并不叫太阳,而是有比太阳好听些的名字,那颗恒星叫赫利俄。据说赫利俄上头有住着些居民,那里的人都是一顶一的美貌,可惜没什么旅者见过赫利俄上头住的人,自然也没有对本田菊讲。

           本田菊觉得自己没有故事听一定会很寂寞。像是那只古人类所说名为鹏的大鸟,某一日突然失去了所要借助飞行的风力因此以鲲鱼的形象留在海底一般寂寞。他渴望听到更多关于浩瀚宇宙的事情,可惜列车往往好久才会有一班停靠在星球车站。漫长的等待随着赫利俄一次升起又一次落下一天天度过,有时候躺在自己那张床上细数天空中究竟有多少颗星辰,可惜最后还是失败;曾白天试图计算自己与赫利俄的距离,但是以肉眼观测终究是行不通,那样遥远的路或许只有骑着彗星才能到达。

           于是他在每年赫利俄里自己星球最近的那天许下新年愿望,总有一天要去那里,或是见见从那里远道而来的客人。这个愿望虽说从来没有实现,但是本田菊心甘情愿穿着自己那双船似的鞋坐在那里等,那地方对他来说是梦境中一次次出现的存在。

           这个宇宙里有各式各样的季节,赫利俄到达本田菊所在星球的左侧时,便是彗星的日子。成千上万颗星星顺着夜幕划过,伴随着无数的信使。信使们往往会选择将这颗果冻所做的星球当成歇脚的地方——因为整个星球上只有一个梳着与他年龄不符却与那张面孔相称童花头的少年,那少年会让他们说起一个个故事作为回报,其中尤其喜欢赫利俄的事情。身体前倾,双眼仿佛容下全宇宙最明亮的星辰,这便是他听故事的模样。少年谦逊点头,为星球上拿不出什么丰厚礼物道歉;耐心压低声音教给信使们如何平缓在果冻上行走。彗星的季节持续整整三个月又三天,总有信使坐着彗星尾巴来,在下一波彗星划过天际的时候抓住一只飞走。

           赫利俄从未来过信使,也没有听说过有信使去往赫利俄。本田菊想让人捎一封信过去都做不到,很多信使看着他的眼睛思考良久才摇摇头,口中说出是千篇一律的答案:“太远啦,普通的彗星根本去不了。除非你是直接从赫利俄那边过来的,那里有其他星系的大彗星群经过,飞的比我们现在坐的这种远多了。”

           那赫利俄的星球为何没有信使来?这是一个谜。犹如地球上那个金字塔是怎么建造起来,这整个宇宙究竟有多少颗星星,为什么本田菊所在的星球只有他一个人一样,这些都是谜。可惜谜底是鲜为人知的,怕是只有活得最久那位时间老人才能知道。

           整整三个月又三天,这季节本田菊会照例每天等在那千万颗彗星的落脚点。今年些许是有点反常,有不少星群擦着他星球的边缘飞过。有人见了本田菊在那里朝他喊话,具体是什么却被吞没在宇宙之中。他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是本田菊没有在意,脑海中总会有那么个声音如此唤他,从梦中远道而来的旅客第一次出现开始重复了千万遍。

           “本田菊——!本田菊你在哪里?”那个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本田菊抬头看着彗星即将经过的地方,没有做出回答。他听见有气流斩开宇宙黑色的帘幕,有什么东西估摸一会儿就到了。

           他看见了彗星,那颗星被一层白光包裹着,比曾经见过的彗星群里任何一颗都要大上四五分。长长的慧尾拖着白色气流,所指方向恰好是朝思暮想那名为赫利俄的地方。本田菊站起来的时候差一点点摔进果冻里,他现在倒是顾不得什么了,就连将星球的表面弄坏踩碎也顾不得。他只是一味固执的朝前跑起来,那双船似的鞋早被他甩到了身后,他脚上沾了不少果冻,闻起来像是桃子和橘子。

           那彗星从赫利俄来,走过数万里慢慢长路,彗星尾巴上坐的人本田菊还看不清楚脸。可是声音他听得真切,确确实实如同他梦中出现数次的声音一般,他脑子里是笑容,来自遥远的恒星。那里的人之所以好看是因为拥有琥珀色双眸,特别的眼睛是他们所成长的环境所致。唤他名字那声音实在是好听,从遥远的梦境伸出一步步朝着他走过来,跨过万水千山,星团银河黑洞与行星,最后停在本田菊所住的这颗小小星球上。

           本田菊仰头站在那里,他看见有个人穿了华丽的衣裳:蕾丝边点缀了袖口配上带花边的领结;头戴一顶高礼帽,那帽子上头用宝石固定缎带,是并不显艳俗的湖蓝;脚上那双快到膝盖的长筒靴被打理的很好,皮质上头一个褶痕都看不到。那人从彗星上跳下来,轻盈得好似一片羽毛,或者说像是蜂鸟,亦或是二者都与其不同。那场面此生难见,本田菊暗自责骂才疏学浅才以至不能描绘其中的秘密与奥妙。彗星绕着那颗不大的星球画出半圈弧线,这时候本田菊才发现自己的星球有些透明,可是这种发现如今变得失去了光泽,整个星球的光聚集在那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身上。

    客人开口讲话。他的声音被赫利俄广阔的冰川所化之水浸泡过,由鸟儿亲自传授如何唱歌,用整个星系中极为甘甜的果实滋养。他说,好久不见。他问本田菊是否愿意同他去旅行,拜访宇宙中最为著名的游吟诗人所到过的全部,甚至比那全部还要多上三分。他从兜里掏出手杖,低声默念了几句便抬起头来。飞走的那颗彗星转了一大圈,朝着二人所站之处飞来。

    “从我还是个小娃娃起就开始等着你了。”本田菊这才体会到腹中千言万语说不出口那般为难,本应告诉他自己心中怎样忐忑等了无数彗星飞过,可到头来方才察觉竟说了这样一句话。他想说夜晚无数彗星划过会使自己想起某位故人,却说不出口,只剩下一句令人不明所以的话。“王耀,现在我总算相信了梦境与故事。”

    “你一直都该相信。”信使花了几秒端详那果冻星球的主人,脸庞因为岁月悄悄留下的痕迹变得有几分陌生,但时间似乎在他身上格外手下留情。“我从离开这个星球的那天就对你说,我们都在等一颗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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